2012年9月2日星期日

從歷史看國民教育


國民教育要學生認識中國,今天我用中國歷史,跟大家對比中國的現況。

中共土改是為了要消除社會上階級不平等,令大家所得一致,消滅貧富懸殊。及至鄧小平改革開放,先讓一部份人富起來,他說出來的意思是想富起來的一幫助仍然貧窮的人也富起來。結果現在中國貧富懸殊嚴重。

貧富懸殊在中國是一個長期的問題。《漢書‧食貨志》提到秦國用商鞅變法之後,「庶人之富者累巨萬,而貧者食糟糠」,董仲舒評為:「富者田連阡陌,貧者無立錐之地」。《魏書》論袁紹:「袁氏政寬,在職勢者多畜聚」由次袁紹政策寬鬆,官員及有勢力人士就廣置田產,令到「豪強擅態,親戚兼併下民,貧弱代出租賦」,這些有權勢的人收買、侵吞平民資產,為他們工作,並代有錢人交稅。這是說有錢人買田買地收租,令貧者無法置業,被迫租住他們的房屋、租用他們的田地。

現在的情況,比起秦漢更嚴重。小數人掌控國企、大型民企,收入極豐,但很多人卻活動貧窮線之下。山西「煤老闆」用Banz、寶馬送他的寶貝女上學,但站在路旁的,是缺衣少布、鞋子殘破的窮人兒童。有錢人可以買大屋、坐名車,但老百姓卻日日怕自己的房子被強拆。現在的情況比秦漢更惡劣,至少當時沒有全國性強拆平民房屋。《論語‧季氏》所謂「不患寡而患不均」,改革開放三十年,人民生活情況比開放前更惡劣。

另一樣是言論自由。原來中國文化很重視言論自由的。商朝開始設立言官,專門針對朝政、官員、皇帝不妥的地方發言,至明朝時一直有「不殺言官」的傳統。皇帝任人頂撞但沒有辦法,例如唐朝白居易是憲宗提拔,但總是跟唐憲宗對着幹,激得憲宗想罵他,但另一大臣李絳的勸解之下,不單沒有懲罰,還繼續重用。(《新唐書‧卷132‧列傳第四十四‧武李賈白》「後對殿中,論執強鯁,帝未諭,輒進曰:「陛下誤矣。」帝變色,罷,謂李絳曰:「是子我自拔擢,乃敢爾,我叵堪此,必斥之!」絳曰:「陛下啟言者路,故群臣敢論得失。若黜之,是箝其口,使自為謀,非所以發揚盛德也。」帝悟,待之如初。」)

到明朝時中國經歷了言論自由的黑暗時期,就是著名宦官魏忠賢當政的時代。有一次,他上朝前突然對一個大臣說,這個大臣昨晚在家中說了甚麼,還拿出一幅畫來,畫了這個大臣和妻子的坐姿,家裡的擺設。原來魏忠賢派了東廠的特務,到大臣家裡監聽,還繪下當時的情形。後世說魏忠賢和東廠作惡多端,對比現在又怎樣呢?

現在的情況是,中國人平日上網、電話、SMS都受到嚴密監視,如果政府覺得有甚麼不利行為,可以派人全國跟蹤,甚至令人消失。監視嚴密程度比魏忠賢時期更甚。

說了這麼多,難道國民教育只能說壞,不能說好的一面嗎?這就要看好壞的比例,以及你想做一個怎樣的中國人。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名句,「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」,說的是天下有各種問題,從政者應該發現問題、探討問題、解決問題,到大家的問題都解決了,快樂了,從政者就快樂了。為中國好,就要不停提出困難之處,指出不足之處,給予建議去改變,甚至親自用各種方法改變。如果一味唱好,就是南宋的賈似道。蒙古人圍困襄陽城七年,皇帝也有所聽聞,但賈似道一直封鎖消息,亦不派兵幫助。皇帝問起來,他就說:「陛下看看,臨安城安定繁榮,根本沒有戰爭的亂象,不要聽信傳言。」結果襄陽城彈盡糧絕,人民易子而食,守將不忍心,於是開城投降。你想學為中國解決問題的范仲淹,還是隱惡揚善、隱瞞真相的賈似道?

一個不說壞,只說好,還要監察你感情的國民教育,怎能令學生真正有愛國情操?

示威遊行很激進嗎?漢末十常待亂政,發生當時民間很大迴響的「黨錮之禍」。黨錮之禍是當時「準公務員」太學生議政,又集會請願,抨擊十黨待亂朝政,要求釋放打擊地方宦官勢力的官員,並提出治理國家的方法。結果宦官借皇帝之名,將太學生稱為朋黨,說他們誹訕朝廷,趕回鄉,終身不准為官。第二次不單只流放,還囚禁、殺戮這些太學生,並株連五族師生。這不就是現在中國甚至香港發生的事嗎?朝廷只准有一種聲音,用盡方法打壓反對者,甚至殺害反對者例如六四事件。

原來中國人很支持這些示威的太學生,當時普通人都知道朝政有問題,他們生活艱難。聽到這些人被禁錮,認為太學生為人民發聲沒錯,紛紛表達不滿,民怨再加深,最終爆發黃巾之亂。和平示威最後被殺害,你說說吧,你支持太學生,還是十常待?